“墙上的是谁?”沫赫说,“眼熟。姬家的人?”
“禀王,是蔡家的薛音,侥幸从咱们手里逃走的那个人。”
“狡猾的狐狸。”沫赫说,从战车边取过自己的重弓,搭上箭,双手一撑便轻而易举地拉了开来,瞄准城墙,几乎没犹豫便松开手。
“嗖——”
这支箭破开夜色,直冲薛音,仿佛逆流而上的鱼,隐秘至极,难以寻觅,等薛音察觉到动静时拔刀已经来不及,只得双手一开,整个人向后完全倒下,又在落地的前一刹那往地上拍了一掌,借力才整个人堪堪站起来。
只见先前的一箭钉在她先前所在的方位,箭头严严实实地没在墙砖里,周围泛出裂纹。
若是她方才没能躲开,这一箭不仅能叫薛音直接没命,甚至骨头都会裂开。
薛音的表情纹丝不动,她转过身,冷冷地透过长久的距离望着沫赫的方向,没露出一点怯战之意。
决一死战吧,她想。
亥时初,战鼓三响,沫赫大军开始攻城。
投石如雨,没过多久,便将门口矗立百年的、刻着“西亳”字眼的石碑砸了个粉碎。
【作者有话说】
ps:“出入无疾,朋来无咎”——《易经》复卦
“陛下呢?”
守城军死撑一晚,直到冷却刺目的日光照进薛音的瞳孔,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东方既明,曙色已现。
圆日缓缓升起,鲜红如血,好似神明的一只眼睛。
视线模糊,人世的一切在她眼中变得漫漶依稀,犹如梦境,血渍变成长满红花的岛屿,刀刃反射的寒光变成漫天发光的灰尘,喊杀声扭曲为高昂的唱词yin诵,
时间的流逝变得毫无痕迹,仿佛流矢般飞速而过,有时却一瞬息那样漫长,薛音变得麻木,如同木佣。
终于,当啷一声,卷地的狂风开始慢吞吞地后退、收却。
寂静的耳畔传来有人的叫喊:
“鸣金了!他们鸣金了!”
薛音一怔,松了手,绑在手掌上的刀却没落地,她脱力地顺着冰冷的城墙跌落,耳际嗡鸣不断,大口大口地喘气。
她的眼睛被血糊住,隐约看到副将靠近,焦急地询问接下来该做什么。
“快!”薛音仅凭本能地说,“还……还有多少箭?”
“至多再射三轮……”副将一筹莫展地道,“伤亡惨重,只有一半的人了。”
薛音用袖子抹去眼角的血,撑着后背结冰的城墙艰难直起身:“做好准备,届时箭一射完,预备开城迎敌,能杀多少是多少。”
说罢,她取来弓,朝天射出一支响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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