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县里的人把这东西连着一封信送到岳州,适逢我在府里,一眼认出这剑,一刻也没耽搁就赶来了。”老大说。
原来他进县城一趟,是送信去了。
那人拿回佩剑,随意撂在一旁,撩起眼皮看了看老大。锅底的火光将他脸颊照得亮堂。老大不无佩服地说:“这地方你都能找着,不,应该说,这地方你都能待得下去,当真今时不同往日啊,殿下。”
属下过来问:“统军,殿下,尸体身上的腰牌有的已经不在了,不知道姓甚名谁。都先拉回城里么?”
“都带回去,”殿下似乎终于把手烤暖和了,提剑起得身来,“通知水师营的来认人。找主簿支取一笔抚恤金,准备给阵亡将士的家人。”
岳州护府军统军、甲兵营校尉郑亭,接过属下奉上的银灰鼠皮雨披,亲自给世子殿下穿上。
油色莹润的皮毛滴水不沾,寒风不透,殿下死人一样的脸色才算有了暖意。他眼风斜斜一睨,见艄公还趴在地上。
“钱带了吗?”狄飞白问。
“带了,你要多少?”郑亭道。
“捞尸五十文一具,你点点人数,钱交给他。”
五十文?郑亭也斜眼瞧那艄公。
岳州来的护府亲卫里外忙活,将阵亡士兵的遗骸并甲胄搬运到板车上,郑亭点了数,装着沉甸甸一贯铜板的钱袋丢给那艄公接着。狄飞白裹着毛氅歪靠在车骨轸子,看着天边晦冥变换晴雨不定,脸色有一丝倦怠。
“回吗?”郑亭料理妥当,出得茅屋来请示狄飞白。生怕这祖宗利用完又扔下他们跑了。
“回。”狄飞白说。
一行人载着三辆车的殉亡士兵打道回府。艄公追出两步,目送他们的背影。尔今死去我收葬,未卜我身何日丧。收尸队伍走进渐复瓢泼的大雨中,雨水劈啪作响,雷声不断,好像一条没有归途的道路。
王府。狄飞白再次回到了他思念的屋舍。
上一次他归家,就住在母亲起居的别院,他的衣物日用等物都还没有收起来。岳州水师正与东郡人马连手剿匪,王爷又领兵在外,特殊时期,府里人手少了一半,郑亭亲自烧了水让狄飞白洗漱,又去后厨煮了碗馎饦。
兄弟二人对坐于春榻,各自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馎饦呼噜吃着。
李裕带走了岳州班底,只留下参知赵含光与统军郑亭,外事问参知,内事问郑亭。王府上下连带护府军的调动与排班,一切事务都指着郑亭。累得他较之上次相见已大大瘦了一圈。
吃完汤面,驱散一身寒shi气,郑亭舒服地长出了口气。末了才一根指头点点狄飞白,说:“你怎么会出现在山阳?又怎么和捞尸人搭上关系?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外面做什么?你知道岳州现在是什么形势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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